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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人家属当你是我,他是你爸,你怎么选择

文/梁阿伦,图来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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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一个胸外科医生,某天去呼吸科会诊一个疑诊肺癌的男性患者:CT发现左上肺一个直径约3cm肿物,考虑周围型肺癌可能性大,肺门、纵隔。住院后纤支镜刷检见异形细胞,病理免疫组化结果还没出。患者除血丝痰外,余无不适。既往一向体健,很少病痛。我向患者女儿解释病情,并建议转科手术。病人女儿最后问了一个令我深思的问题:如果你是我,他是你爸,你怎么选择?

医生对于普通病人,对于自己家人患病,是否所有不同?

我是医生,但我有一个患鼻咽癌的妈妈。年3月因流鼻血就诊,我带她找了读耳鼻喉专业的研究生同学,做了一个鼻咽内窥镜检查发现鼻咽癌,马上做了活检,并尽快完善全面的检查,最终证实Ⅲ期鼻咽癌,虽然没有远处转移,但已经颈部淋巴结多发肿大——那时我妈才50岁,我刚毕业两年,我弟还在读大学!

怎么办?我面临面临着人生第一次痛苦并沉重的选择。

在我妈做检查确诊前,她已经怀疑自己鼻咽癌。所以我们无法瞒住她,告诉了她部分事情——鼻咽癌,但是中早期,可以治好。我妈听了后,低了头,眼泪湿了,低声说,我不怕死,但别让我难受,我怕痛!

那时,我的心很难受。

后来我带她医院放化疗。

那段日子,不堪回首。我妈很痛苦,疲惫,失眠,呕吐,完全不能进食,靠静脉营养支持,人瘦了大半,头发全掉光——几乎都撑不下去,几乎就要中断治疗,几乎那微弱的呻吟声就要断气了……

那时候,我刚毕业两年,没钱,花了接近20万元,大部分都是借来的。农村合作医疗都是事后报销的,最终报销不足四成。(县医院报销比例大,医院连一个能照清楚一点的CT机都没有——在医疗资源向大城市高度集中的中国,分级诊疗与医保全覆盖是一个梦想!)。

治疗结束后,我妈身体慢慢恢复,头发重新长了,人也重了。但今年十月复查,胸部CT发现右下肺多发小结节,直径约2-5mm,未除转移瘤,建议定期复查。

虽然CT不能肯定,若用一元论解释,这很大概率就是复发了。我该怎么办?手术活检吗?如果是肿瘤复发,把右下肺切了有用吗?再化疗,有用吗?

我咨询了肿瘤科同事,咨询了耳鼻喉的同学,咨询了我的上级——这只能进一步印证我心中的担忧:肿瘤已经进展,预后不好。手术虽可以确诊,但意义不大。化疗徒增痛苦,未必受益。

我是她的儿子,也是家中唯一学医的,如果我放弃治疗,全家就放弃治疗,似乎我妈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上——但谁能掌握命运?

我的选择是沉重的,但又是无可奈何的——就当它不是复发,该吃啥吃啥,好好生活每一天!

于是我对我妈压根不提肺结节的事,说,一切很好,没有复发!于是我妈很开心。

陈医生是骨科医生,他的母亲因吞咽困难伴声嘶就诊,最终确诊食管癌并锁骨上淋巴结转移——已经无手术机会。陈医生很孝顺,他不甘心,他很想为他母亲做手术,想通过手术刀把肿瘤彻底切干净以延长寿命。医院的胸外科教授会诊,积极要求手术,但都被拒绝了。最后选择了同步放化疗,虽然肿瘤并没有消失,但已经1年多,他妈还很好——与瘤共存。

儿科医生小华,她母亲1年半前确诊子宫内膜癌,做了根治性的手术,术后分期是Ⅰb期,比较早期,所以没有进行术后辅助的放化疗。但今年复查发现双肺多发结节,并向我咨询——与我妈的病情类似,但此时我是胸外科医生而不是病人儿子。我没有把她妈当我妈,没有直接替她作出选择,而是告诉她,CT上无法确诊,不排除已经转移复发,手术活检可以明确诊断,但不一定获益,建议与肿瘤科、妇科多学科会诊后再决定下一步治疗方案。

后来她选了跟我一样的选择,不再积极干预。

江医生是我的上级医生,已经工作十余年的高年资主治医师。江医生的父亲前两年因肝癌病逝——因神志不清入院,却发现不是中风,而是肝癌多发脑转移。发现的时候已经极其晚期,无法干预,无法治疗。江医生只说了一句:你们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!其实他已经无可奈何,欲哭无泪——一切都来得太快,太突然!

也许起病的时候有征兆,但江医生太忙,以科室为家,看病人多过看家人,与同事在一起多过与老婆在一起,也很少在家吃饭,所以无法察觉。也许江医生的父亲早已经开始有所不舒服,比如可能会累,可能会胃口不好,可能消瘦,但他最终并没有向忙碌的儿子提出,直到最后终于病倒。

有选择多半是好事的一种机会,没有选择往往是一种悲剧的结局。

有人讲,医生朋友朋友是一种财富与资源,不怕多。但于家人而言,做医生的儿子或者女儿未必就是一种保障。比如我,我照顾不了我妈。

医院都宣传待病人如亲人!我想我说不出这样的话,不仅是因为它虚伪,更是因为它缺乏真正的分量——亲人得重病,那是多么痛苦、沉重、纠结的负担!怎么能如此轻巧的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呢?我说不出!

所以当病人家属问,如果病人是我家人,我怎么选择的时候,我不会直接告诉他们我的选择,因为真正来临的时候,我也许会变得过度紧张、积极而失去客观与冷静,即使没有手术机会,仍然期望尽量手术清除所有肿瘤细胞。

我不仅是一个专业知识与理性的载体,更是一个情感载体,所以我未必就是对的,未必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,所以我不能诱导家属偏信我,否则我说的一切都成了唆使,而非客观病情,我也希望家属能在理解病情后作出理智的选择,而不是受我影响与干扰的。

医学建议往往是基于群体性的选择,比如指南的治疗方案未必就是个体的最佳方案。若个体选择了群体性的选择,也有可能导致与群体不一致的结果。比如这个病人在术中、术后出现了并发症并最终死亡,则我煽情的诱导就是家属选择的依据——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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